前 言
2013年4月8日,87岁的前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与世长辞。不过,与大多数国家给予的礼赞不同,英国国内对于“铁娘子”的评价却呈现出了两极化。尤其是英国的劳工阶层,对于撒切尔夫人的离世不但表现出了漠然,甚至还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就在撒切尔夫人离世后几个小时,曼彻斯特德比大战在老特拉福德球场打响,但是曼联和曼城两家俱乐部却不打算在赛前为“铁娘子”默哀以及佩戴黑纱,对此曼市双雄表示,他们从来没有在赛前为政治人物默哀过。当然,其他的球队也没有。
如果说曼市双雄的解释还算勉强说的过去,在利物浦,球迷却丝毫不再掩饰内心的感受。他们认为,当年在海瑟尔惨案和希尔斯堡惨案发生后,红军和本队球迷的遭遇与撒切尔夫人不当的处理措施有着直接的关系。因此,在这里,“铁娘子”的去世反而成为了喜讯。
此外,在英国各大媒体的体育版面上,也普遍对于足球方面给予撒切尔夫人的冷漠表示了理解和支持,只有《每日邮报》为“铁娘子”去世后遭受的冷遇表达了不平,但是也很快被淹没在一边倒的舆论大潮中。
那么,很多人在这里或许会提出疑问,撒切尔夫人到底在英国足球发展过程中做了什么?在足球领域,“铁娘子”到底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呢?
一
作为一个女性首相,撒切尔夫人不喜欢足球,甚至厌恶足球,这是英国足球界人士以及球迷阶层给出的一致结论。
没错,在撒切尔夫人的眼中,她曾把足球这项运动看做是一个关乎“法律和社会秩序的事务”。不巧的是,在她担任英国首相的11年间,发生了三件与英国足球有关的球场灾难。分别是1985年5月11日的布拉德福德球场火灾惨案、57人遇难。1985年利物浦和尤文图斯的欧冠决赛中,看台坍塌造成39名尤文球迷遇难。1989年4月15日发生的希尔斯堡惨案,造成96名利物浦球迷遇难。
这三次惨案让撒切尔夫人对足球产生了更深的厌恶。她甚至认为,英国的球迷就等同于暴徒和流氓,所以,在整治足球流氓和管理英国足球方面,“铁娘子”表现出了自己铁腕的一面,为了能够铲除足球流氓的毒瘤,她表现的不予余力,甚至不惜损害英国足球的自身利益。
之所以称呼撒切尔夫人为“铁娘子”,原因就在于此。她不仅在打击英国工会方面、遏制罢工方面力度很大,而且对于和劳工阶层密切相关的足球方面,她的手段同样如此。而这让她遭到了英国劳工阶层民众的极大反感。
英国媒体指出,“足球流氓确实应该打击,但是撒切尔夫人对于球迷的态度却让人心寒,要知道,这些人和那些被她送上前线的战士们可都是出自一个阶层。”
在海瑟尔惨案发生后,撒切尔夫人做出的反应就是,立即敦促英足总让所有职业俱乐部全面退出欧洲赛场。正是在铁娘子鲜明态度的配合下,欧足联随之做出了反应,对所有英格兰足球俱乐部禁赛五年,被认定是肇事一方的利物浦更是被禁赛六年。
这个“休克疗法”的后果就是,让当时身为欧洲足球霸主的利物浦队遭受了极大的打击,队中球星纷纷离队,就此结束了那个辉煌的年代,直到今天,红军也没有再恢复昔日的辉煌。从这一点上来讲,利物浦球迷对撒切尔夫人极度怨恨。同样,在被禁赛五年之后,英格兰足球错过了欧洲大陆足球飞速发展的一个阶段,当重新回到欧洲赛场之后,英格兰人一蹶不振。要知道,在上世纪80年代,他们可是欧洲俱乐部层面的翘楚。
二
英国足球从来都是和劳工阶层密不可分的,英国的足球俱乐部也是源于底层民众。撒切尔夫人执政期间,对于足球和工会的严厉打击,不可避免的让自己站在了两者的对立面。
英国的球迷有错,而且也盛产足球流氓,这是英国足球界人士自己都无法否认的事实。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无法原谅撒切尔夫人对于英国足球的铁腕整治。英国足球人士认为,在撒切尔夫人眼中,她只是为整治而整治,而根本无关乎足球。
是的,在当时的英国足坛,除了球队的战绩,的确存在着种种不如人意的地方。比如年久失修的球场,比如寻衅滋事的低素质球迷,尤其是当时英国国内经济的困境,加速了底层人民把足球当做情绪发泄的出口,从而加剧了各种矛盾和危险的产生。
但是,很多人认为,即便这样,英国足球也不该得到那样的待遇。在海瑟尔惨案发生后,撒切尔夫人第一时间就对国内足球领域开刀,主动实行禁赛。然而,英国媒体指出,即便是英国球迷有错,但是撒切尔夫人作为首相却没有注意到,当时的海瑟尔惨案发生的更大责任在于:欧足联管理的不利、比利时警方管理的疏忽以及让两队球迷共处一个看台。当然,还有海瑟尔球场的老迈失修。
接下来,撒切尔夫人实行的一系列对于足球的管理措施更是不得人心。她听从了卢顿俱乐部主席让球迷必须持身份证入场。并且她还想要强行推行《足球观众管理法令》,除了那些登记在案的球迷,其他球迷一律不得被允许进场。甚至她还险些听从了时任切尔西俱乐部主席的肯·贝茨,在球场四周竖起电网。。。
当然,撒切尔夫人最让球迷失望的,是在1989年的希尔斯堡惨案发生之后,听信当时惨案调查警察的一面之词,把责任都算在了利物浦球迷的头上。
三
矛盾的高潮终于到来了,撒切尔夫人在海瑟尔惨案之后的整治并没有阻止悲剧的继续到来。1989年的4月15日,希尔斯堡惨案发生,96名利物浦球迷丧生,200多人受伤。
现在我们都知道了这场惨案的真相。由于球场结构和组织秩序混乱,致使比赛开始后还有5000名球迷没能入场,警察开启了大门却没有必要的引导,使得5000球迷同时涌向同一看台,造成了严重践踏事故。惨案发生后,在场警官把责任全部推倒了红军球迷头上,《太阳报》更是添油加醋,从而造成了撒切尔政府的错误处理。
就在这个时候,在英国球迷心中一个形象高大的人物出现了,他就是针对希尔斯堡惨案,出台了调查报告《泰勒报道》的彼得·泰勒大法官。在这份报告中,泰勒法官推翻了“球迷阴谋论”,并且有力的反驳了警方的观点。
然而,报告出台后,遇难者家属依然没有得到公平的对待,作为首相的撒切尔夫人对此也是充耳不闻。甚至忽略了任命泰勒法官的内政大臣道格拉斯·赫德对于她的提醒。甚至有报道说,撒切尔夫人曾经说过:“这样一份报告会让警察的公信力遭到毁灭性的的打击。”
这彻底激怒了遇难的利物浦球迷家属。从此他们开始了长达22年的上告。而这个事件,也彻底让撒切尔夫人与红军球迷之间的关系无法修复。
2012年9月12日,希尔斯堡惨案调查结果正式出炉,真相大白于天下,英国首相卡梅伦向96名遇难的利物浦球迷家属公开道歉。
在撒切尔夫人去世后,英国镜报记者马丁·利普顿撰文写道:告诉你为什么没有球队为撒切尔夫人默哀,解释这个原因至少有96个理由。。。。
撒切尔夫人在这件事上,始终缺少一个对红军球迷的道歉。可惜当真相大白时,“铁娘子”已经风烛残年。
四
英国球迷始终认为,是泰勒法官拯救了英国足球,而不是撒切尔夫人。
一般的舆论认为,在1989年希尔斯堡惨案之后,撒切尔夫人针对英国足球的种种问题,通过《泰勒报告》的出炉,进行了种种整治措施,进而从源头上制止了球场暴力的发生。而她对于澳大利亚媒界大王默多克的介入、英超的建立和繁荣以及英超球场的舒适和安全程度,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但是球迷群体却并不这么看。他们认为,做出这些改变的功臣不是撒切尔夫人,而是泰勒法官。
因为正是根据《泰勒报道》的要求,英格兰和苏格兰顶级联赛的看台全部改成了座椅,这就避免了以往发生在看台的上下格斗。泰勒还废除了之前的身份认证等措施,改用球迷卡等身份认证策略,从而越死忠的球迷越有机会买到重要比赛的球票。
当然,也有人提出,正是撒切尔夫人政府实行的自由贸易、减少市场干预等政策,得以让像默多克这样的媒介大鳄来到英国,把英甲联赛包装成了世界上最赚钱的第一联赛——英超,完成了高度的市场化。此后也为像阿布这样外资的相继涌入铺平了道路。
不过对此,英国球迷认为,这只能归功于“撒切尔主义”,而不能归功于撒切尔夫人。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