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国际惯例,一部剧播出之后效果如何,其风险应由制播双方共同承担。然而,在国产剧的交易过程中,这种风险却基本被转嫁到制片方身上。原来,在购剧签约时,很多制片方迫于电视台方面的压力,都不得不签署保证收视率达到“××”点的协议,有时候甚至还得保证收视排名。如果兑现不了承诺,电视台方面就会“无限降钱”;如果超预期实现了承诺,电视台方面却不会因此而加价。
“这种现象现在很普遍,而且呈现出日渐蔓延的趋势。”慈文传媒董事长马中骏透露说,“收视率承诺”开始是由圈内相对边缘的部分发起,如某些制片公司为了把播不出去的电视剧卖出去,或者一些二线卫视在购买电视剧时逼迫制片方“就范”,但现在很多一线卫视也跟着学会了这样的手段。制片方如果不签这类“对赌承诺”,电视台就不签购片协议。马中骏还模仿电视台领导的口气,诉说自己在酒席上的尴尬遭遇:“某某公司都跟我们签,你凭什么不签!”
“这种不平等协议,本身是违反规律的东西!”马中骏解释说,虽然一部剧的品质能保证基本的收视水准,但其最终的收视结果,也取决于其播出平台和播出环境。“即便碰上了好的播出平台,你也得看同档期撞上了哪些剧,前后承接的是什么剧或什么栏目。这些都是制作公司没有能力掌握的。”
贸然签下“收视率承诺”,制片方通常会如何收场?“直接后果就是大面积收视数据的造假。”马中骏说,他们一直在进行收视数据的分析,“有些收视率很高的剧,我们十几个人一起把它掰开揉碎了研究,发现不管你怎么去排播,它也不太可能达到这么高的收视率。这里头肯定大有文章。”
对此,央视索福瑞副总经理郑维东也并未完全予以否认。“很多时候,制片方对电视台做出的承诺没法实现了,他们总是过来问我有没有办法。我给不出招儿,他可能就自己去想办法。”郑维东还透露说,他们并不排除个别公司有做数据的嫌疑和空间,但目前来看,大制作机构基本很少这样“想歪招”,防范收视率造假的重点主要在地面频道。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制作方抛出的这一问题,就连电视台方面的代表也颇为认同。北京电视台影视剧中心主任助理于金伟就直言不讳地说:“完全要制作公司来签收视率承诺,这其实是不对的!”不过她也透露,电视台方面确实面临完成收视率、收视份额和收视排名的巨大压力,“一部剧动辄几千万元的投资,如果没选好,整个电视台包括广告商全部都会斥责,你都不敢坐电梯,不敢见人!”她认为,对于一部优秀的电视剧,其收视数据一般会有一个预期的范围,排名则确实没法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