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底国务院召开会议,成立了夏商周断代工程的领导小组,领导小组由国家科委、自然科学基金会、科学院、社科院、国家教委(今教育部)、国家文物局、中国科协共七个单位的领导组成,会议聘请了历史学家李学勤、碳-14专家仇士华、考古学家李伯谦、天文学家席泽宗作为工程的首席科学家。
五年后据《人民日报》2000年11月9日报道:经过200多名老中青专家学者5年的努力,上溯中国文明起源,下启中国文明走向的夏商周三代终于有了较为明确的年代学标尺。
“夏商周断代工程”正式公布的《夏商周年表》,把我国的历史纪年由西周晚期的共和元年,即公元前841年向前延伸了1200多年,弥补了中国古代文明研究的一大缺憾。根据这份年表,我国的夏代起始年约为公元前2070年;夏商分界约为公元前1600年;盘庚迁殷约为公元前1300年;商周分界为公元前1046年。年表还排出了商代后期从盘庚到帝辛(纣)的12王大致在位年,排出了西周10王具体在位年。
夏商周断代工程首席科学家李学勤说,这一工程集中了我国历史学、考古学、天文学和科技测年学等学科门类的200多名老中青专家学者,依照系统工程的要求,分别设立了9个课题44个专题,从不同角度、不同侧面,以不同方法、不同方式对夏商周三代的年代学问题进行了全面和全新的研究、考证。与以往千余年传统年代学研究所不同的是,这一工程采取了多学科联合攻关、交叉研究的方法,尤其是对于那些有较大争议、又对整个断代框架至关重要的年代更是采取了非常谨慎的态度,力求使结论得到多线索、多角度的支持。
三、用新成果界定徐州城史纪元的三种选择
2000年9月,在各个专题分别通过验收基础上,“夏商周断代工程”提出了有多学科研究成果支撑的、满足了尽可能多条件的、与相关数据尽可能吻合的、各历史阶段年代互洽的《夏商周年表》和《夏商周断代工程阶段性1996-2000成果报告》,并通过了国家验收。
工程专家组和工程验收组认为,这是目前为止“最有科学依据”的夏商周年表,是在现有条件下所能取得的最好成果,代表了年代学研究的最高水平。
在发布会上,夏商周断代工程首席科学家李伯谦教授、仇士华教授、席泽宗院士及专家组其它成员们表示,年表只是阶段性成果,还有待完善和细化,今后随着更新的考古发现和研究将做进一步的更正调整。
然而,正是这一工程阶段成果的公布,使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宣布:这对解决徐州城史纪元研究,有着划时代的意义。
将公元前1208年定为徐州城史元年
武丁四十三年一直是徐州历史学者最为关注的一年。查证《夏商周年表》得知:“武丁(前1250年—前1192年)在位59年。” 对照年表一算便知:是公元前1208年,距今3219年。感谢我国政府的“夏商周断代工程”!感谢这批杰出的科学家!这不但排除了原来徐州城史研究者关于前1282年、前1185年的争论,还比原来的前573年,大大提前了1400多年。
选择前21世纪作为徐州城史纪元的发端
公元前1208年,就应该是古城徐州的实际纪元年吗?肯定不是。选择大彭国灭亡的年代作为城市纪元年的开始,大为不妥;第二,“王师灭大彭,国灭,为商所属彭城邑。”——难道,商不灭大彭,大彭所据的城邑就不能叫城吗?
学习历史的人都知道,无论中外,上古所谓的邦国,最早的存在方式就是城邦。小者一座城池就是一国,大者不妨方圆数千里,连城几十座。爱琴海的城邦国家不论,如我国《竹书纪年》:“(帝禹)元年壬子,帝即位,居冀。颁夏时于邦国。”大彭国的存在方式,最少也要有一座城邑吧。当我们称这个城邑为大彭国时,不要忘记,它同时更是一座城邦。从这个意义上讲,大彭国从尧封时的当年起,就必然要建起一座城了。只是在那时,在世人的眼里,这座城邑首先是大彭国,只有在国被灭掉以后,没有资格称国了,才不无遗憾的被称为“彭邑”。
这就是说,客观上讲,徐州的建城史纪元,必须往前推。
《史记·五帝纪》上说:“尧老……天下归舜。而禹、皋陶、契、后稷、伯夷、夔、龙、倕、益、彭祖自尧时而皆举用,未有分职。”《正义》:“彭祖自尧时而皆举用,历夏、殷封于彭。”——这里大彭国既然是“历夏、殷”,是尧封彭祖,那么,至少在夏朝开始的时候,大彭国已经存在,彭邑已经存在。
“夏商周断代工程”解决的已知中国最早的明确纪年,就是夏禹王朝建立的公元前2070年。彭祖与大禹同时,然而,尧、舜以后,才是禹建立夏朝,公元前2070年大彭国当已存在。那么,沿用国际惯例,我们可以毫不含糊的称:徐州城始建于公元前21世纪,距今已有四千多年的建城史。
这种表述很科学、很准确,但是不无遗憾,所以,还有下面的一种选择。
将公元前2001年定为徐州建城史元年
徐州城的始建年能否明确到具体年代呢?
古文献《逸周书·尝麦解第五十六》提到这样一个重大事件:“殷(当为启)之五子,忘伯禹之命,假国无正,用胥兴作乱,遂凶厥国。皇天哀禹,赐以彭寿,思正夏略。”这是说,禹的儿子启当政时,启的第五个儿子造反,皇天哀怜禹,就赐给了英雄“彭寿”,让他安定夏朝的疆土。
古文献《竹书纪年》则记下了该事件发生的年代:“帝启十五年,武观以西河叛,彭伯寿帅师征西河,武观来归。”在彭伯寿的征讨下,帝启的儿子武观乖乖投降。这说明,帝启在位第十五年时,大彭国已经强大到可以替天子讨伐叛军了。“彭伯寿”是大彭国主,是指长寿的彭祖本人还是彭祖的后人,这里且不论他。但大彭所居的城邑,确已是东部的巍峨大邦。
“帝启十五年”是哪一年呢?请看《竹书纪年》的这段记载:
“禹立四十五年。禹荐益于天。七年,禹崩,三年丧毕,天下归启。”
由此我们可以推论如下:
大禹在位45年,在位时间:公元前2070——前2026年。
益立7年,禹崩,三年丧毕,天下归启。益在位的时间为十年,即:公元前2025——前2016年。“天下归启”的时间就是前2015年。那么,“帝启十五年”就应该是公元前2001年。
彭城建成的始纪元年肯定早于公元前2001年。但“公元前2001年”却是一种较客观的、符合国际惯例的、以历史文献记载为依据的确切年代。所以,我们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到2011年,徐州城已经有了4012年的建城史。
四、徐州大约是世界已知建城史纪元年最早的城市
依照国际惯例,表达建城史纪元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明确的纪年,一种是无确切年代而用世纪代之。如:
国际上最出名的古城建城纪元:闻名天下的开罗则建于公元696年;伊拉克巴格达(古巴比伦重镇),始建于公元前18世纪;公元前1000年,是希腊雅典城的已知最早年代;拂去神奇的传说,罗马城大约建立于公元前753年;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始建于公元前660年。
国内最驰名的古城,炎黄不论,其余“尧都平阳”也罢、“舜都蒲坂”也罢、“禹都安邑”也罢,都还是个考古上的未知数。已发现的夏代城池,可靠的也仅有“陶寺遗址”。
再就是闻名华夏的六大古都了:西安,由周文王建于公元前12世纪;洛阳,由周公(姬旦)建于公元前12世纪;开封,前364年;南京,前472年;杭州,较晚;北京,前1045年(原较晚,几年前才更改)。
以江苏而论,泰伯奔吴(无锡)较早,大约为前13世纪。余秋雨笔下的《白发苏州》,前514年。
无论中外,建城早于徐州的应该有一些,但像建于公元前3200年的孟菲斯城一样,它们早都湮没为“遗迹”或无踪无影。据此,徐州大约是世界已知建城纪元年最早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