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日,第五届全国道德模范座谈会和授奖仪式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济南好人房泽秋获全国助人为乐模范荣誉称号。36年前,她将毫无血缘关系的瘫痪老人接回家中照顾,直至55岁华发已生,用自己的华美时光扮靓一位97岁老人的人生。
房前小径 岁月悠长
房泽秋,落在她身上的殊荣有很多,“济南市十大孝星”、“山东省十大孝星”、“全国孝亲敬老之星”、“中国好人榜”……现在又要加一个,全国道德模范。若不是这些金光闪闪的奖励证书,很少有人能了解到她的动人故事。
房泽秋一家人住在历下区,房前有一条小路,像是时光的隧道,连接着过去和现在。在这块诸多领域先行发展的行政区,与它的日新月异而不同的,是房泽秋守候了36年的承诺和善心,始终未变。
那是上个世纪70年代末的事,在全国真理标准大讨论的浪潮中,她的故事并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一个燥热的午后,历下区东花墙子街5号的门被叩响,“咚咚咚”的敲门声显得急不可耐。时年60岁的邻居李玉柱突发脑血栓住进了医院,此后他的所有人生,被床单包裹起来。
也是从那一天起,19岁的房泽秋进入他的生活,以一己之力,撑起老人已然倾斜的世界,也撑起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传统美德。一位记者如此描述:“只因一句承诺,她将毫无血缘关系的瘫痪老人接回家中照顾36年。从青春年少到已生华发,用36年的华美时光,扮靓了一位97岁老人的晚年安详。” 寻常的称谓中,有时会饱含着无限的情感。房泽秋称老人“二爷爷”,在老济南人的习惯里,这是对看着自己长大的邻家老人的敬称。老人叫她“云”,房泽秋的小名。这个名字,一度是老人生命的天空中唯一的云朵。
这是一段艰辛的路程。房泽秋的家庭并不富裕,她、爱人、孩子和老人一起,住在27平方米的一室一厅里。老人的床铺在厨房,那里靠近炉子,更加暖和。房泽秋的儿子于霄宁说:“炉子是爸爸打的,不会煤气中毒。而我则睡了十几年客厅。”
在房泽秋的故事中,在36年的光阴里,悲苦遁入人后,温馨跃居人前。每天早上6点,她准时起床,自己洗漱过后,来到老人的床前给他穿衣,用温水仔细擦拭老人的面颊。
通常,她会烧上一壶水,给老人泡茶。她还专门做些软烂的食物,以便老人消化。一般情况下,8点30分,房泽秋会在做好老人的午饭后出门上班。多年来这些细节因重复而枯燥,恰因重复而产生韵律,伴随着脸上的微笑,愉快地跳跃着。
泽至耄耋 无泪挥别
没有人可以走出时光,哪怕是最精心的照料和最精湛的医疗,也不能拖住时光老人行进的脚步。2014年12月24日,在平安夜,97岁的李玉柱平安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当晚6点40分左右,也就是老人失去脉搏前,房泽秋刚刚走到家门口,和老人只有一门之隔。她进门摸了摸老人的脸和身子还有温热,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体温。
其实,从23日晚上,就有些不对劲的苗头。半夜零点时,李玉柱突然开始一个人说起话来,把家里的所有人都念叨了一遍。同样是那天晚上,老人躺在床上,床边只有房泽秋一人,而老人的话语间像是家里所有的人都在,包括房泽秋已故的爱人于海。李玉柱平时说话很不流畅,可那晚他说话很利索,还突然笑了起来——这个画面永远定格在房泽秋的记忆里。老人临终前的笑,是房泽秋悲痛中仅留的欣慰。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97岁而终算是喜丧,老人走的没有痛苦,无疾而终是他最后幸福。
房泽秋从19岁时就承诺,要照顾这位和她无血缘关系的孤寡老人。一诺36年,虽然多了一份艰辛,但家里也多了一份温情。她每天回家都习惯先看看在卧室的老人,看到老人,她的心里就很踏实。
回忆像部默片电影,一格一格按照时间刻度流转着。
李玉柱刚瘫痪时,房泽秋会在每周五去医院探望,帮他擦洗、更换衣服,她“受不了二爷爷每周五期盼的眼神”。
房泽秋的爱情和姻缘也缘于此。她的爱人于海,当年还是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理发、刮胡子、擦身子、背着老人跑医院,这些力气活都是他干。小伙子的善良打动她,二人在1982年迈入婚姻。不幸的是,2012年,爱人于海去世。
房泽秋的儿子于霄宁为了能在家照顾老人,把工作辞掉了。他记着小时候,总会跟老人要零花钱,去买巧克力。转眼间,那个给他甜蜜童年的老人,不知去了何处。他时常梦中看到,老人坐在轮椅上,冲着自己微笑……
秋阳麦浪 再获殊荣
2009年,历下区泉城路街道办事处想把李玉柱老人纳入全区第一批居家养老的救助范围,被房泽秋婉拒:2012年于海去世后,办事处再次找到了她,房泽秋却在救助内容一栏上写上了“1对2服务”,因为“一天4小时够了,少花一点政府资源匀给别人吧”。
2015年10月13日,房泽秋当选为全国道德模范,这是她第6次获得全国性道德荣誉。一个平凡的故事至此,一位平凡的女性为毫无血缘关系的老人付出了所能付出的一切。也许,在有些人眼中,看上去微不足道。但相信在更多的人眼中,为之感动,为之震撼。一条长达36年的时光隧道,一段善慈,一段敬孝,房泽秋的人生穿越而出,惊艳了时光,也温柔了岁月。
对于这样的一位女性,再多的殊荣、鲜花、掌声,也无法淋漓尽致地展现她过去滴滴点点的生活。
房泽秋的敬孝故事并没有因为李玉柱老人的离世而中断。今年3月5日,“房泽秋”志愿服务工作室揭牌成立,这是历下区第一个以中国好人命名的志愿服务工作室,组建以社区居民志愿者为主体的组织网络,开展关爱空巢老人、孤寡老人等困难老人群体的志愿服务。是的,“房泽秋”的故事仍在继续,就在你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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