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改革开放进程中,粤港深一直有其独特的作用,如果将其比喻为中国社会和经济转型的画龙点睛之笔,似乎也并不过分,但如今情况有点尴尬。
粤港深之中的香港,笔者认为很难再有奇迹表现。香港的现状,主要还是其自身治理能力、产业升级能力和收入分配格局所致。在1997年香港回归时,香港GDP相当于北上广深之和还多,当时香港的地方治理,相比内地仍有一定优势。香港的实体经济从纺织、服装、玩具到电子信息的升级也比较顺利。到今天,除了地产、金融,似乎看不到更出色的产业了。豪门和底层的冰火割裂,也使社会分层加剧。以香港的现状和趋势,其金融地位会受到上海强有力的挑战,其高新技术领域也许已不能和深圳相提并论。
香港的尴尬,令人想到10年前,包括笔者在内的一批内地学人,曾建议港深一体化,将香港自由开放市场经济体制复制到深圳,以使港深一体化之后的香港获得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广东和深圳地方政府向香港释放的合作意愿也曾强烈而真诚。但时过境迁,目前再讨论港深一体化已不现实。
在粤港深之中的广东,早在汪洋主政时期就提出产业升级,腾笼换鸟。考虑到广东经济体量较大,受到港澳投资影响较深,广东国有经济成分也比较大,其转型升级确需时间和空间。尽管广东也提出过粤港澳自贸区等设想,但可行性受到质疑。而珠三角经济发展始终是省域之内的战略,难以成为跨省区域合作战略。看起来,要期待广东在新常态中率先发挥创新试点功能,面临的制约因素较多。
广东的阵痛,让人不得不正视广深之间解不开、理还乱的关系。和以移民文化为主、大胆创新、忌讳较少的深圳相比,广州所传承和背负的东西,比从小渔村脱胎而来的深圳,要沉重得多。广州和深圳虽然相距不远,但政府效率、转型节奏和城市氛围之间,存在不小的差异性。
由于深圳至今仍是广东省辖的城市,广东和深圳之间,政策磨合、冲突和协调的困难也在加大。长期以来,很少有人讨论广深一体化,原因也正在此。属于江苏的苏州尽管也受制于南京,受上海辐射,但苏州的社会经济治理结构,和苏沪几无差异,所以苏州经济发展虽耀眼,却和沪宁相安无事。但介乎香港和广州之间的深圳,其改革开放崛起的历程,确实使其具有有别于粤港的独特气质。
在粤港深之中的深圳,从七、八年前人们在网络上热议深圳的没落,到如今再度焕发光彩,深圳再度给中国增长创新带来了深思。
这个狭窄的城市,没有什么国家重点项目的落地,没有太庞大的国有经济,没有依赖投资支撑经济,但却俨然已成为中国高科技产业的摇篮,日益具有成为中国硅谷的潜质。许多人已忘记了如今让人趋之若鹜的高新技术博览会,其前身曾是湮没无闻的荔枝节。尽管如此,深圳的未来之路,仍然受到相当多的体制和城市布局的制约。
因此,我们在此抛出的粗糙设想是:合并深圳和惠州,将其建成大深圳直辖市。为什么是惠州,而不是东莞或其他区域?这主要出自地域、资源和产业结构的考虑。为什么必须直辖?从地理、治理和创新看,中国东南确实需要一个具有实实在在的引领中国经济突围的大招。
一个直辖的大深圳,也更有利于平衡粤港深三者之间的失衡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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